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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第 3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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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第 36 章

年宴直到快清晨了才散。

由於這次年宴口味異常的“清淡”, 既沒有“舞姬”作陪,也沒有“特色美食”,什麽刺激性的節目都沒有。好些受邀而來的小頭目們只能喝了點寡淡的酒,顧忌著老大不走, 我不能先離席, 百無聊賴地在殿內倒頭睡到了天明。

敢怒不敢言, 紛紛得出一個結論:魔主是鐵了心要給自己洗白了。

阮眠從年宴回來,先是將收到的供奉從藏寶閣統一收到乾坤囊中,省得剛開年就出點什麽問題。

堆山碼海的寶物看得她心情愉悅,很好的撫慰了她直面食人魔武辛的創傷, 往五個手指頭上套滿了戒指,對著皎厭離道:“其實拋開食人魔的濾鏡, 他也就是長得醜些,你不必那麽怕他。”

皎厭離搖搖頭, 心有餘悸道:“我看得到他的魂靈,他的魂靈漆黑一片,全是被他虐殺之人的怨念。”

阮眠還想再往另外五個手指上帶滿寶石戒指,低頭往相牽的手上看了一眼。小鮫眼神無辜, 甜絲絲的, 完全沒有要撒開她的意思, 阮眠只得作罷,興致勃勃將其他五個戒指套在小鮫的另外一只手上:“你看~咱們這場年宴辦得是一夜暴富啊, 夠我們閉門吃很久了。”

皎厭離看看自己被她套上戒指的手, 笑吟吟:“嗯。”

……

新的一年,在愉悅的整理財產項目之後, 阮眠又牽著小鮫去見了院內亮著燈的駱年駱華兩兄弟,被他們拉著吃了一頓兩兄弟親自包的餃子, 天微微泛起亮光的時候才回到屋內。

朝陽未出,黛藍的天光看著黯淡,已然能隱隱約約照亮屋內器物的輪廓,無需燈盞了。

阮眠進屋後先洗了把臉,洗漱一番,冰涼的池水略略沖散了酒意,也讓她悄悄放松了些許。

天都亮了,大概,可能,也許,皎厭離已經忘了她說的話呢?

她剛抱著僥幸心理轉進內院,想要換下這一身沾了酒氣的外袍,就看到小鮫已經乖乖自覺地坐在了她的床上。

只著一身淺色的單衣,正用毛巾擦拭著濕濡的長發。

雪衣墨發,更襯得他面容白凈,純欲近妖。

見著她,眼睛期待地晶亮了起來。

阮眠腳步頓了頓:“……”

同房幾個月了,這還是小鮫第一次坐在她的床上。

無形的界限保持了那麽久,似乎成了雙方默許的規則。

阮眠總覺得他是因為什麽都不懂,才會一路直球,又這麽乖。

現在看,他好像又什麽都懂。

阮眠盡量裝作面不改色地繼續走到了櫃子面前:“你頭發怎麽濕了?”

“怕身上有酒氣,你不喜歡,就去洗了洗。”

阮眠心頭一緊:“……哦。”

她臉頰發燙地脫下了外袍,猶豫片刻,還是回到床前。

皎厭離依舊不躲不避,堂堂地霸占了她的位置。

放下了手中擦拭頭發的帕子,仰著臉繼續笑吟吟地補充道:“我還漱口了~”

晨光從窗格透進來,落在他光潔如瓷的脖頸,和精致的鎖骨之上,白得晃眼。

阮眠想起上次為他取鎖鏈的時候,他全程捂著身子,楞不肯給她多瞧一點的模樣,眸光沈了沈:“已經不疼了嗎?”

鮫人的恢覆能力果然逆天,幾個月養下來,半點痕跡都沒有了。

皎厭離任由她的指尖挑開他的前襟,不再遮擋,紅著臉:“不疼了。”

阮眠忍了又忍,還是沒能抗住,低頭吻住了他的脖頸。

小聲嘀咕:“駱年駱華的新年紅包已經發了,咱們白日裏沒有別的事做,多的是時間……”

皎厭離輕微喘息著抱緊了她,眼尾泛紅:“嗯~”

……

正月初三,魔主便將航道一應對接人的信息奉上了,不僅沒有半分拖延,甚至還有點趕緊脫手的意味。

武辛只怕這天上沒有白落下來的餡餅,反倒有些起疑。

梅若成回想起魔主在年夜之上和新歡鮫人弄出來的小動靜,以及這幾日兩人閉關夏荷院,誰也不見的事。卻竟有些信了她耽於美色,事業心漸消的言論,輕蔑道:“她畢竟是個女人嘛。士之耽兮,猶可說也。女之耽兮,不可說也。人家熱乎勁上來,一時上頭很正常。咱們把航道看得重,那是因為咱們家裏都沒什麽背景,其實這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。我要是風氏的嫡系,為了心愛的美人,放棄幾座城眼都不眨一下的。”

武辛甕聲甕氣:“我認識的風荷可不是這樣。”

“那是因為你不了解她。”梅若成只有說起別人壞話的時候,才能和武辛聊到一塊去,短暫停火。

這些日他同和武辛好聲好氣地洽談了三日,結果毫無進展,梅若成面色疲憊地倒入躺椅中,“你當她如此出身,怎麽淪落到魔域來的?”

“不是說因為傷了墨家人嗎?”

“你這是只知其一啊,墨氏原和風氏交好,平白無故的,怎麽會結仇?”梅若成按了按眉心,“這事鮮有人知,其實他們兩家的嫡系小時候就定過娃娃親。風荷和墨如文從小一起長大,青梅竹馬,這感情嘛……按理說是挺好的吧?不過墨如文一直將風荷當妹妹看待,待得兩人即將成年,兩族要兌現婚約的時候,他跑來同風荷表露心意,說自己有了其他喜歡的人,希望得到風荷的支持,兩人商量好一起去退婚。風荷呢,當時什麽都沒說,還同意幫他們策劃好了躲避家族追殺的路線,讓他們私奔……”

武辛笨重的大腦袋搖了搖,從合不上的嘴角溢出涎水來:“這有什麽問題?”

“表面看上去沒問題,墨家人還真以為是外面來的小狐貍精勾走了自家少主,滿世界地找人找了好幾年。最後人沒找到,找到了兩幅白骨……”梅若成嘿嘿一笑,顯得興致盎然,“聽說就是風荷幹的。這消息是風銀喝醉了酒同我說的,他說風荷是嫌被退婚丟了面子,便幹脆殺了他。我尋思風荷她雖然瘋,卻是個極度利己的人,倒也不至於去做這種明顯弊大於利的事,多半啊還是對那墨家少主有感情,見不得人家比翼雙飛,一時鬼迷了心竅。”

武辛不在意地抓了兩塊生肉放進嘴裏,嘎吱嘎吱地嚼起來:“我倒比較信風銀的說法。風荷魔主原就是個瘋子,用不著的棋子,寧願毀了也不會給別人。”

梅若成眼珠轉了轉,“你什麽意思,你覺得魔主這個時候丟出航道控制權來,有詐?”

“……”

武辛說不上來,他本不善於動腦子,強項在於敏銳的直覺和邪氣的功法,能屢次保他太平,“我就是覺得她不像是耽於感情的人,沒那麽簡單。”

梅若成與他意見相左,巴不得道:“你若不敢接,我便自己接!”

武辛被一激,又開始搖擺起來,咧著血盆大口:“唉,我也沒說不接啊……”

……

“人走了?”阮眠問。

“嗯,正好有一艘船靠岸,南城和東城受調派的自由人都來了,應該是要隨船出去走一趟流程,兩位城主也去了碼頭,都離開了阿離宮。”

馬堯時隔三日再見到魔主,小鮫更是至今不曾露面。

心情微妙地很,盡量讓自己的視線不要往室內偏,低聲回答,“看樣子是初步商議好了合作方案。”

“怎麽商議得出來,兩個貪得無厭的人,只會狗咬狗。”

阮眠逗弄移到屋內養的錦鯉,指尖輕輕在水面上點出水紋,它們便呼啦啦地跑過來,等待投餵。

那神情自若的做派,像是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一般,但處處透著欲蓋彌彰的不自然。

馬堯心說魔主真是變了性了,居然真的看上了鮫人:“那倒也是,不過武辛明顯有所保留,沒派太多人過來,估計想先接觸一下,探探深淺。梅若成倒是下了血本。”

阮眠心不在焉地撒了幾點魚食進去:“不妨事,開始進網了就行。”

低頭看了一會兒魚兒爭食:“對了,這會是我掌控下最後一艘貨船了,再之後你女兒的信,恐怕不那麽容易傳進來。而且有梅若成在,我建議你也暫時停止和馬亦瑤繼續傳信,免得……”

馬堯明白,應是,“我已經和瑤瑤說過了。她在那邊交了一群不錯的朋友,還在風銀手底下救了她,她既不是一個人了,我也能放心些。”

知道女兒沒有遇害,只是虛驚一場之後,馬堯的心境明顯出現了轉變,說話的聲兒都比從前更溫柔了。用他的話來說,就是與人為善,行善積德總是有好處的。

“行,既然咱們都卸下了身上的事務,了無牽掛了,就暫時閉宮,各自修行吧。”阮眠收回手,“權放出去了,外頭的事也與咱們無關了。”

“是。”馬堯道,想了想,硬著頭皮問:“主上,可需要我為您準備一些湯藥?”

阮眠:“啊?”

什麽湯藥?

馬堯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,多少知道風荷這樣的出身,絕對不會和一個鮫人有什麽實際性的結果,都是一時歡愉罷了。

主動提及:“避子湯。”

阮眠楞住了:“……”

她試探地問了一句:“人和鮫人,是可以生孩子的嗎?都不是一個物種。”

馬堯不知她何有此問,明明都是見過梅小公子的人了。

但出於禮貌,還是委婉道:“一般來說受孕率很低,但是你看,梅若成不也有一個半蛇的兒子嗎,歸根結底還是要看兩個人合不合吧?”

阮眠摸了摸鼻子。

雖然但是……

“把藥方給我看看先吧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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